迪達古國際佛學院

他發下誓願,自己也要為緬甸辦一所能招留學生的佛教大學……

 

緬甸各大城市都有佛學院。然而,這座擁有50萬僧侶的國家卻沒有一間佛學院是國際性的。他去過很多國家,參觀過很多具有國際性的宗教大學,一想到別國的宗教大學不但能為本國培養宗教人才,還能招考留學生來弘揚自己的宗教,便發下誓願,自己也能為緬甸辦一所能招考留學生的佛教大學。

1994年4月24日,迪達古國際佛學院奠基動土。所在地之前曾是片玉米地,旱季時,村民們在這裡種玉米,到了雨季,收完玉米,又會來這裡放牛。為了建一間能向世界弘揚佛法的國際性佛學院,迪達古向中央政府提出了要這片土地的申請。中央政府批准了,地方政府也很歡迎,因為大家都知道,迪達古在哪裡搞建設,哪裡就會熱鬧起來。

選地、動土、落成,一共五年。
英語是創辦國際性大學的基礎。而在傳統地區,很多僧侶、戒女不僅沒有「上大學」的概念,更對「學英文」毫無興趣,因為「出家人不應該學 外國的東西」。

「88事件」時,幾乎所有大學都關門停辦,因此,他的國際佛學院最初只是訓練班,大部分學生是周圍被停課後來這裡補習的大學生,那時,一些國際大師寫過的英文書籍是訓練班的教材。

迪達古國際佛學院是雙語教學,緬文和英文,除了跟佛教相關的課程,還開設了哲學、歷史、國際宗教等課程。跟緬甸那些外聘老師的佛教大學相比,迪達古國際佛學院不僅是緬甸規模最大的私人大學,也是所有老師都由自己培養的大學。

學士學位班直到2008年才第一次開設,共有10位學生獲得了學士學位。兩年後,第一個碩士學位完成。到2017年,迪達古佛學院已畢業了230個學士、9個碩士和1個博士,而且還有了40多位來自印度、越南、德國和孟加拉等國的留學生。剛開始,也有一些學生是在家眾,但上了一兩年後,也都在畢業前出家了。

結夏安居,出家人不參加法會,也不再出門。這個時候,他都會親自去給學生們上課。課程安排得很滿。每個禮拜,他二天在仰光、二天在曼德勒、二天在實皆山,在三所不同的大學,每天上不一樣的課,學生們座無虛席。

「What about we know? What about we learn? What about we do?」這是日常教學中,他最常問學生的三個問題。

「見到女人時,可以將她們想像成我們的媽媽、姑姑、姐姐、妹妹,這樣就能避免淫心升起了。」有時,他也會不經意地向迪達古國際佛學院裡的年輕學生做這樣的建議。

註:2009年8月8日,果敢地區的緬甸民族民主同盟軍與緬甸聯邦政府對峙,引發難民潮。兩週後戰爭爆發,最終緬甸軍政府獲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成年後,每次讀到佛經裡有關控制淫念的經文,他也難免會想起自己的青年時光。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。年輕時,村裡的姑娘們會在夕陽西下時來寺院挑水,他雖不敢跟她們說話,但也會故意在那時到水池邊洗衣服以感受自己莫名的心跳。很多當年一起做沙彌的朋友後來都因女人還俗了,所以,他很清楚,對於出家人而言,克服淫念的干擾,是必經之路。他身上有種神奇的感染力,每次聽完他的開示,學生們都能即刻獲得某種安住的力量,並萌發趕緊跑去圖書館借書的衝動。
很多佛學院的圖書館裡只有跟佛教相關的書籍,而他的圖書館裡,宗教、歷史、哲學、文學、藝術……什麼都有,而且對外開放。僧侶、學生出示證件便能借書,社會人士請到一位出家人做擔保,也能借書。

迪達古國際佛學院圖書館裡收藏了三萬多本圖書,大多是他親自買的。閱讀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愛好,沒有法會的夜晚都是他美好的閱讀時光。只要是住的地方,都像間小型圖書館。即便是他遠在美國建的那三間寺院,每間寺院中他的臥室也都堆滿了書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每次出國的最後一站,他都會安排逛書店。弟子們會向書店借把椅子跟著他,逛到哪面書架,就將椅子放到書架前,讓他坐下慢慢挑。書架上的書,他用目光一排排地巡視過,很多書他不一定看,但只要覺得是本好書,他便會讓弟子們取出來買下。除了跟宗教相關的書籍,他也會買些歷史、文學、哲學、醫學領域的書,並告訴弟子們這些書哪些送去迪達古醫院,哪些送去迪達古國際佛學院,哪些送去迪達古禪修中心。

長途航班上,稍微打個盹後,他便會取出書來看。平時看書大多是為了各種講經法會做準備,只有在自己身體疲憊時,他才會讀能讓自己放鬆的書。讀到精彩的內容,他會用筆劃下來,並在旁邊批註。經年累月的禪定修行使他記憶力超強。所有看過的書,劃過的內容,他都記得。甚至哪些書放在哪裡,他也都記得。覺得好的書,他會推薦給弟子們,覺得特別好的書,他會買很多本來送給弟子,而弟子們也會在獲贈的書上寫寫劃劃,像他一樣。即使看過的書,他大多記得。不過,遇到喜歡的書,他也會反覆看。《四聖諦》是他最近的手邊書,是一位斯里蘭卡法師的著作,論點獨特,邏輯清晰,他越讀越喜歡。